对于怎么避免自己挂在煤山的那棵老歪肚子树上,崇祯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的。
不过从后世看的那些小说上来看,朝堂上面的这些正人君子是靠不住的,哪怕是山河倒悬加上母猪上树,这些“正人君子”大概也是靠不住的。
不过,对于刚登基的崇祯皇帝来说,天启七年到崇祯元年这段时间的环境,不管从政治角度还是从军事角度上来看,都要比崇祯三年以后的环境要好上几十几百倍不止了。
在这个自己刚刚登上帝位的时候,魏忠贤还没有被自己给干掉。
魏忠贤没死,厂卫还有着应有的震慑力与侦缉能力——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从某方面来说,魏忠贤做为皇帝的家奴,比起那些“正人君子”更可靠一些。
当崇祯十七年闯军进北京城时,战死的也大多是太监——至于满朝文武大臣和勋贵们,除了英国公一系战死疆场外,剩下的早就“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当然,这些人最后都被送由快递小哥转职的闯王拿刀逼着交出了所有银子,有的连命也交了出去,好歹算是给崇祯皇帝出了口恶气!
除去厂卫,戚家军这支让倭奴和建奴闻风丧胆的军队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了,可是同样让建奴胆寒的白杆兵还没有完全覆灭,好歹还有一些种子在手。
而白杆兵的当家人秦良玉,对于大明的忠心和英国公一系其实没什么差别,甚至于后来自散家财以进京勤王,比其他的军队靠谱的多。
同样还有一支基本上由“蒙奸”组成的军队,当家双花红棍是满桂,也是一个后来保卫京师之时战死的军队,可以靠的住。
光这些加在一起,就足以称得上是一手好牌了,只是不知道原本的崇祯皇帝是怎么想的,竟然自废了厂卫这种大杀器。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的魏忠贤和田心耕心里肯定不会向着自己,甚至于很有可能在怀疑自己——天启皇帝的死,得到好处最大的就是自己。
这个问题不解决,这两个家伙就肯定会跟自己离心离德,甚至于会不断的想办法解决掉自己。
而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自己被他们解决,或者自己解决掉他们。
而不管哪一个,都是属于自伤元气的玩法,等于把本就已经飘摇不定的大明国运再插上一刀子慢慢放血。
打定主意之后,新鲜出炉的崇祯皇帝干脆吩咐道:“王承恩,诏锦衣卫田尔耕,还有魏忠贤过来见朕。”
王承恩,在崇祯皇帝吊死煤山的时候,唯一陪着的一个太监,其他诸如号称东方不败的方正化等,已经力战而死。
当魏忠贤和田尔耕来见崇祯的时候,崇祯正手拿一本三国在看,不时翻动一页。
“老奴魏忠贤,臣田尔耕,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案后面的崇祯面无表情,也不叫二人平身,就那么一直在看着三国,不时翻动一页,却一直不曾开口说话。
跪在下面的魏忠贤与田乐耕二人心里揣测崇祯皇帝深夜召见二人到底是何用意,却根本不敢肯定是哪一种,既担心帐后埋伏了五百刀斧手,心底却又在隐隐觉得应该是有其他的问题。
随着时间一点点儿推移,两人心里想的也越来越多,心里也越发的摸不清楚崇祯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在二人额头已经冒出了牛毛细汗的时候,御案后面的崇祯皇帝自言自语道:“朕记得当初皇兄答应过朕,这龙椅可以让朕来坐,只是不想一语成谶。
皇兄早薨,朕心甚痛,只是依朕看来,皇兄早薨之事绝非寻常。”
此话一出,魏忠贤和田尔耕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了牛毛细汗。
这些话,明显就不是这个亲近东林邪党几近于被洗脑成正人君子的崇祯皇帝能说出来的。
而自己两个人现在明显被崇祯皇帝给识破了心思,今儿个是生是死,当真不好说。
魏忠贤正打算开口辩解,却突然听崇祯皇帝又开口道:“忠贤哪,皇兄去的时候你也在旁,皇兄称你恪谨忠贞、可计大事,如今看来,倒是真当得上忠贞二字。”
魏忠贤心中惧意更甚。
崇祯皇帝这些话哪一句都是在夸奖自己,但是听起来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伴着一阵微风掠过大殿,影影绰绰的帘布后面仿佛让魏忠贤看到了无数刀斧手在埋伏。
娘的,大意了,高估了这小皇帝的耐心,现在屁都没查出来呢,自己的脑袋就要先搬家了。
但是魏忠贤死活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崇祯皇帝的话,毕竟每一句都是好话,没有一句是给自己泼脏水的,想要辩解都无从辩起。
正担惊受怕间,却听崇祯皇帝又开口道:“只是我大明开国至今,除去太祖高皇帝与成祖皇帝外,剩下的历代先皇之死,处处都透着蹊跷,忠贤又怎么看?”
没错,大明朝的皇帝除了朱元璋和朱老四的死算是很正常之外,剩下的皇帝之死基本上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处处透着诡异。
向着崇祯皇帝拜了一拜,魏忠贤道:“回皇爷的话,奴婢愚钝,不能明知圣意,望皇爷恕罪。”
崇祯皇帝却嘿了一声后笑道:“朕看你不是不知,而是不敢知。朕再问你,当今天下,究竟是朕之天下,还是你九千岁之天下?抑或是东林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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