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碟带着剩下的三人，围绕着葛阳的营帐，偷偷摸摸观察四周无异后，潜入帐子。
葛阳帐内与其他营帐不同，兽皮为毯，鹿角为饰，灯火暗晃；明明是白昼，帐子里却阴森不已；从外面看，这帐子比寻常的就大一些，进去了才感受到其实大的不止一点；内里由屏风隔开几块区域，有置放着兵器甲胄，有存放书册图纸的，有鬼灵器皿的，百般花样。
王碟几人悄然探寻，却不见有人的踪影；正是午时，明明盯梢着葛阳的兄弟说过他未曾离过帐子的。
王碟心里不敢松懈半分，内心觉得这个葛阳神秘难测。
“这儿……这儿有人！”一个弟兄在一面柜子旁发出微弱的声音，提醒王碟。
王碟闻声走去，凑到那面柜子处，屏声细听，确实有异响——有人在柜子里？
会是谁？还是什么东西？
王碟心里打了一阵鼓，但还是伸出了手，打开了柜门。
入目的是被捆着手脚，堵住嘴巴的南风。
南风骤然见了光，看见是王碟，表情挣扎，支吾着要说什么。
王碟提手想将南风拉出柜子，看他反应激烈，又扯开堵住他嘴巴的布团。
“不……“
南风嘴里的布团刚松了一点，王碟就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异样感。
手僵在了半空，王碟听见了身后鬼魅般幽幽地嬉笑声，尖锐而轻蔑。
“你怎么敢……就这么进来了？”那声音好像就在王碟耳后，王碟咽下一口口水，四肢僵硬；看着南风惊惧的眼。
有烛火被人端到王碟面前，是之前跟在葛阳身后的将军，那人将刻着纹路的蜡烛放在了柜子旁的盘子里；眼前的景象清晰了一些。
南风像被绑在十字架上一样手脚被架着，与身后的柜子贴在一起。周身的环境不像是一个营帐，反而像是淬炼研究巫术的刑堂，各种古怪的器皿药草，面具棍棒悬空挂着。
“葛阳。”王碟镇定住，叫他的名字。
身后的人听到他的叫唤，大笑出声，手颤了颤，王碟感受到脖子被一个像针一样尖锐的东西刺入。
待葛阳回神，他发掘自己的手不稳之后；又若无其事地将长长的器身后退一分，将针头从王碟脖颈里抽出。
”嘶……“王碟抽了一声气。
”原来你怕疼啊。“葛阳架着他手里如长笛一般，箭头又如针的兵器蹭着王碟的脖子一圈，转到了王碟面前；针头从他脖子处蹭过，刺破了皮肤，血迹斑驳；王碟的脖子像带了一个血圈。
而葛阳也终于站定在他面前，王碟俯视着他，看他只到自己的下巴处。
“你是谁？让我猜一猜！”葛阳阴柔的声音响起，他的目光在王碟身上打量。
“是葛月的人？还是皇城的人呢？”葛阳看着王碟身着北境的衣服，又看着被打晕在地上的三个小兵的身影；思量片刻，抬头看王碟，”难不成是阿月的人？她从哪里找的山野匹夫与土匪？这般无趣鲁莽。”
说着他的长笛一抽一闪，架到王碟的后脑勺用力一拉，将王碟的头按下来：“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会后悔的。”葛阳逼迫王碟，与他平视。
“所以，你早发现了我们？于是在这里设陷，让我们自投罗网？”王碟说完，吐了一口血；他感受到脖子处的肿胀与酸涩感，他猜想这长针应是有毒。
“也不是……我并未发现你。只是你这小兄弟过于桀骜，过于惹人注目；我只是想亲自抽出他的肋骨，顺便试一试巫师的新术罢了……”眼看着王碟嘴角染血，葛阳放松了警惕；他的长笛从王碟身上移开，转向南风。
“也是你，之前在陵县下毒。”王碟感觉到身体有些发软，但他还是强撑着；逼问葛阳。
葛阳听到他的话，似乎有一点意外；他身体微倾：“喔，你还知道陵县还知道那是毒；看来你和阿月走得很近嘛……”他的长笛慢慢靠近南风。
“告诉我，阿月现在人在哪？”葛阳倚在柜门处，手指惬意地撑着长笛，快要将长笛上的针刺入南风时，王碟喊住他。
“别伤他。我就告诉你……咳咳咳。”王碟咳了两声，他感受到全身的血液像在被灼烧。
“可你又凭什么同我谈条件？”葛阳听着他的话，丝毫不在意。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能帮你……”王碟说话有些费力，断断续续。
“喔，我想做什么？”
“你想抗天命对吧？“
葛阳微微一震，看着王碟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笑了一会，忽然大步向前，狠狠抓着王碟的衣领；“你说什么？”用只能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着。
”其实你并不想为恶，只是……只是抵挡不住身体里的意识；有人在指引你这么做的，但那个人藏在哪里呢？“王碟被他揪着衣领子，只能眼神转着，像在四周看什么人。
”那个人你找不到……“王碟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想要杀掉所有人，得到最好的东西；但你却留下了阿月，也留下了族长，你在被控制，被所谓的天性控制，甚至那些巫师也控制了你吧……“
王碟想起了曾经阿月对他描述过的葛阳，他的到来，一开始就被巫师否定为恶魔与祸端。
”我能帮你……帮你找出天性，然后抹杀掉它……“王碟气虚，说这话的说话已经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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