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两本爷爷的遗书后,我有时间就会去研究,我本来就善于记忆,对于感兴趣的东西,更是记忆深刻,也就是两三天左右,《麻衣相法》已经被我识记了大半,而《义山公录》更是被我记得烂熟。
大年初五那天晚上,我和老爸在屋里看电视,母亲在里屋和妹妹闲聊,院大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我去开门一看,是二叔。
二叔这个人整天不务正业,只爱打牌,过年的时候更是不会离开牌桌半步,这时候竟然破天荒的来找我们了,我和老爸都很奇怪。
老爸说:“你不会是叫我去打牌吧?我可不去。”
二叔摇摇头说:“当然不是,我有大事了!”
看二叔神神叨叨的样子,我笑道:“你能有什么大事?输钱了?”
老爸瞪我一眼说:“怎么跟你二叔说话呢?”
母亲这时候也出来了,她问二叔道:“怎么了,弘德,坐下说。”
二叔坐下后,喝了一口茶,说:“大哥,你还记得大何庄的老倔头吗?”
大何庄在颍河以西的一个山区里面,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山村,虽然环境恶劣,但历史悠久。我们那边的地势以颍河为界,颍河以东是平原夹杂些丘陵地,就是我们那边;颍河以西多是山地,大何庄就坐落在山地之中。
老爸想了想,说:“记得,咱爹还给他看过风水,说他家的房子不好,我记得咱爹回来嘀咕了很久——他怎么了?又找你看风水了?”
二叔说:“十几年前,是老倔头的老婆请咱爸去看的他们家风水,我是跟咱爹一块去的,看得是他家老宅,咱爸一直说不好不好,老倔头就是不听,还把咱爸给轰了出来。你知道咱爸在回来的路上怎么说吗?说那是标标准准的凶宅!”
我们的脸色一下子都变了,老爸沉声说:“弘德,你别神神叨叨的,有什么话快说!”
二叔说:“老倔头今天发疯了,人家都说是……说是鬼上身了!”
我笑道:“二叔,什么是鬼上身啊?”
二叔一副很骇人的表情道:“你没见过,鬼上身太吓人了,被鬼上身的人,有时候说话做事很正常,但有时候说话的语气、强调、内容还有表现出来的表情,做出来的动作都是已经死过的人的。”
我愣了一下,说道:“什么鬼上身,那不是精神分裂症吗?是精神病啊——我妹妹可是学医的,让她给你普及一下医学常识吧。”
二叔急道:“你还不相信,哪里是精神病,精神病会死人吗?”
我说:“只要是病,就会死人的吧——你不是说老倔头只是发疯了,谁死了?”
二叔说:“老倔头有两个儿子,一前一后都是被鬼上身后死掉的,如果是精神病,总不会一家爷儿三个都是吧。”
我又愣了一下,说:“他已经死了两个儿子了?”
二叔说:“正是!而且还都是一样的害病,一样的死法。”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精神病是会遗传的,这也不是很奇怪。”
二叔冷笑了一声,说:“你说的这些二叔也知道,关键是,老倔头是爹,如果是遗传的话,怎么可能会是他的两个儿子先发疯死掉,老倔头后发疯,总不会是儿子把病遗传给老子了吧?”
我说:“找医生看过了没?医生怎么说的?”
二叔冷笑道:“医生根本就不敢看。”
我奇怪地说:“为什么?”
二叔撇撇嘴说:“因为太吓人了,他犯病的时候,如果你不理他,他也不理你,就只胡言乱语、疯疯傻傻而已。但是如果你去招惹他,他就像疯子一样拼死了整你,谁都压制不住。”
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说:“这是病入膏肓了吧?”
二叔又冷笑了一声,说:“不是病入膏肓,是有鬼祟!老倔头的小儿子先发疯,大儿子后发疯,老倔头如今也发了疯,三人发疯的时间不一样,但是表现却一模一样,说的都是同样的话,脸上是同样的表情,做的是同样的动作,这才最奇怪!他们分明是被同一个恶鬼给缠上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
二叔说:“我本来也不知道,老倔头他们家三个男人,死了两个,最后一个又疯了,家里已经没别人了。老倔头的老婆当年听了你爷爷的话,和老倔头发生了争执,没多久就跑回娘家了,今天晚上是老倔头的兄弟二脑袋来找的我,话都是他说的。”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破绽,立即说:“如果真是鬼上身,为什么老倔头的老婆没被上身?”
二叔说:“当年就是她请你爷爷去给他们看的宅子,你爷爷说的话,她十分相信,你爷爷还特意给她留了个辟邪的东西,估计是那玩意起作用了,而且后来,她也一直在自己娘家住,偶尔回一次家,所以她才能逃过一劫。”
我打破沙锅问到底,说:“我爷爷给他什么辟邪的东西了?”
二叔说:“一块石头,“丁”字形的小石头,你爷爷在上面刻了一些字,说是灵石,那女人整天挂在脖子上。”
灵石?
我忽然想起来在《义山公录》里“邪”篇“器”章里有这样的记载:“山阳之石,昼有日灼,夜有月洗,聚日月之精华,暴于山巅,受雷劈电击而不碎裂,有刚直之气,可取为灵石,以镇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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